,让朝堂力量在内斗中消耗。”
“为何要如此?”
祁连雪更加不解。
“这岂不是自毁长城,削弱国本?”
“这恰恰是他最想要的结果。”
姜尘眸光锐利,仿佛已看穿那九重宫阙深处的帝王心术。
“若非如此,一旦太子羽翼丰满,势力过大,他还能安稳地坐在那张龙椅上么?就像他始终忌惮着我父亲手握重兵一样。”
他指尖轻点粗糙的木桌,一字一句皆中要害。
“他此举,一石二鸟,既让几位皇子彼此争斗,消耗他们各自积累的势力,又将参与其中的大臣,世家卷入漩涡,使其互相制衡,如此,所有潜在的威胁都在内耗中相互抵消,他才能高枕无忧,稳坐那至高之位——至于朝纲损耗,国本动摇?与他手中的权柄相比,皆可牺牲。”
“可他终是要退位,要死的。”
祁连雪这句直白到近乎粗粝的话,让姜尘先是一怔,随即脸上绽开一个无比真切畅快的笑容。
“说得好!”
他抚掌轻笑,眼中却带着洞穿世情的讥诮。
“只是,咱们那位高踞龙椅的皇帝陛下,怕是从来不敢,也不愿去细想这个必然的结局,否则,他也不会时至今日,依旧只是个沉溺于权术的,浑人。”
“浑人?”
祁连雪对这个直白的评价略感意外。
“没错,就是个浑人。”
姜尘语气笃定,言辞如刀,剖开那九五之尊的皮囊。
“纵使他身为天下共主,手握无上权柄,耍弄的种种平衡制约之术看似高明,但他穷尽心力所求的,并非是他身为帝王该做的开疆拓土,治国安民,而是如何将自己牢牢焊死在那张龙椅之上,连何为根本,何为末节都分不清楚,舍本逐末,不是浑人是什么?”
他话音方落,城门方向陡然传来一阵不寻常的骚动。
马蹄声,呵斥声与人群的惊呼混杂在一起,瞬间打破了边城午后的沉闷。
姜尘与祁连雪对视一眼,方才谈论庙堂之高的闲适瞬间收敛,目光同时锐利地投向那喧嚣响起之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