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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、病房里的微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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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sp;   夏彬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,肩章上的银星闪着冷光,浑身透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的威严。军靴踩在地板上,发出“咚咚”的声响,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,听得人心里发慌。他帽檐下的眼神特别凶,像淬了冰,先扫了眼马小跳哭红的眼睛,又看了看薛老师皱巴巴的衣服,最后,目光死死盯在病床上打着石膏的女儿身上,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。他利落地摘下军帽,这才露出鬓角两边新长出来的白头发,在黑发里格外显眼。

    “太不懂事了!”夏彬突然大声发火,声音大得连窗户都跟着震动,玻璃发出轻微的“嗡嗡”声,“就这么点事就想不开?我夏彬的女儿,是军人的孩子,怎么能这么软弱!”他语气凶巴巴的,像在训斥手下的士兵,可仔细听,能听出他声音里藏不住的着急和上火,连脖子上的青筋都隐隐鼓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一嗓子把夏林果吓得一哆嗦,猛地从浅眠中惊醒,眼睛里满是惊恐,像只受惊的小鹿。薛老师想都没想,立刻往前跨了一步,挡在病床前,挺直了脊背,直直地迎上夏彬的目光,声音虽然沙哑,却格外坚定:“她不是军人,夏先生。她只是个受伤的孩子,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照顾,不是指责。”

    监护仪的“滴答”声似乎变得又沉又闷,每一声都像钝刀子在刮耳朵,让人心里发紧。夏彬军装肩章上的银星在灯光下闪着冷光,帽檐的影子落在脸上,把他的眉眼衬得棱角分明,紧锁的眉头拧成了疙瘩,像两块硬邦邦的石头。他盯着薛老师时,眼神里的火气像战场上的硝烟,浓烈得几乎要溢出来,让人不敢直视。可就在他转过头,看向病床上女儿的瞬间,喉咙不自觉地动了一下,脖子上的青筋更明显了,手背在身后紧紧握成拳头,指关节都泛了白,把军装的布料顶得凹凸不平,好像下一秒,就要把心里的急火当成冲锋号喊出来。

    路曼曼的帆布鞋在地上轻轻蹭了蹭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音。她指甲深深掐着手心,才没让自己发抖,眼神却很镇定。突然,她伸手一把揪住马小跳的后衣领,少年还跪在地上,正想擦去床边的水渍,膝盖上全是水,被拽得一个趔趄,揣在兜里的装橘子糖的铁盒“哐当”掉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圆滚滚的橘子糖从盒子里滚出来,有的滚到夏彬锃亮的军靴边,又弹了弹,滚到病床底下,不见了踪影。“薛老师,让夏叔叔和夏林果单独待一会儿吧!”路曼曼的声音很坚决,没有丝毫犹豫,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薛老师的手腕,手心的汗把薛老师的袖子都浸湿了,像是要把自己心里的着急,通过指尖传给对方。

    夏林果妈妈一直缩在床边的阴影里,鬓角的白头发在灯光下微微发亮,像撒了层霜。她和夏彬对视时,空气仿佛都冻住了,连监护仪的声音都好像变得遥远。以前那双能给女儿编出漂亮蝴蝶结的手,现在紧紧攥着一块褪色的手帕,手指都捏得发白,指节泛着青。两人谁也不说话,中间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,把彼此的情绪都挡在墙的两边。最后,她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,脚步很轻,走到门口时,门把手在她手里轻轻转动,发出“咔嗒”的轻响,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。

    门关上的那一刻,夏彬笔挺的脊背肉眼可见地塌了几分,像被抽走了半截力气。病床上的夏林果睫毛颤了颤,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,砸在印着小熊图案的枕头上,晕开一小片浅灰色的湿痕,像朵无声绽放的小花。

    夏彬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,嘴唇动了动,似乎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,最终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。过了许久,他缓缓走到病床边,蹲下身,动作生硬得像台生锈的机器。他伸出手,想轻轻抚摸女儿的头发,指尖却在离发丝一寸的地方停住,犹豫了几秒,最终只是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女儿冰凉的手。“爸……”夏林果的声音细若蚊蚋,带着刚睡醒的沙哑,泪水却再次汹涌而出,浸湿了枕巾。“别怕,”夏彬的声音罕见地柔和,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,“爸在。”

    门把“咔嗒”转动的瞬间,马小跳的球鞋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,留下两道浅灰色的印记。路曼曼死死攥着他的校服后领,像拎着一只炸毛的小猫。他两条腿在空中胡乱蹬踢,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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