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子还等着买呢!”
时念站起身,往二楼回廊走。
阿福连忙跟上,只见她凭栏而立,春螺巷的热闹尽收眼底。
生生不息的烟火气漫过院墙,轻轻撞在怡红院的朱漆大门上。
阳光倾泻在青石板的水洼里,远处传来孩童追闹的笑声,混着戏台上试嗓的唱腔,有种奇异的安宁。
“现在啊,什么也不做。”
时念忽然开口,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檐角的铜铃,落在阿福耳里却格外清晰。
阿福彻底愣住了,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馒头,半天没回过神。
“什……什么也不做?”
“那书怎么办?那些学子还等着新刊呢!有的都去书肆问了好几回了!”
“所以啊,”
时念转过身,眼底闪着狡黠的光,像抓住了猎物的狐狸。
“比起咱们,那些盼着新刊的学子,会更着急。”
她伸手指向盛京书肆的方向。
不用去现场看也知道,此刻那里想必又围了不少人。
事实也的确是时念预料那般。
此时的盛京书肆门口,几个穿儒衫的学子正扒着书肆的门板,跟里面的伙计喊话。
“新刊的《蓝星诗词集》到底什么时候到啊?我们都等半个月了!”
然而阿福却并不懂时念心中盘算。
时念轻轻摇头,“这些学子里,有的省吃俭用攒了月钱,就等着买新刊;”
“有的把旧版抄了好几遍,想拿新刊对对错字,传给乡下的同乡;”
“连盛京书院的山长,都在课上引过诗里的句子,让学生们找全本来看。”
她顿了顿,“现在书突然断了印,等于断了他们的盼头,戳了他们的心事。”
“他们寒窗苦读,最恨的就是世家垄断书籍、卡着书路。”
“不用咱们去说,他们自然会去找人评理,去问为什么好端端的书不让印。”
阿福这才回过神,激动地抓着栏杆的手都紧了几分。
“您是说……让学子们去跟那些世家闹?”
“不是闹,是讨公道。”
时念笑着纠正,目光又落回书肆方向。
“他们是读书人,懂道理,也知道怎么把理说给更多人听。”
“比起咱们去跟世家硬碰,他们的声音,才更能让旁人听见。”
阿福想起时念之前常说的借势,原来这势不是别的,就是那些想读书、想改变命运的寒门学子的心气。
那是比世家的财力、人脉更硬的东西。
可他还是有些担心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