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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4章 赤鸩妖妃,鬼鸩风华(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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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微声响。

沈锦穗面色不变,甚至唇角还凝着一抹若有似无的、堪称温婉的浅笑,唯有眼底深处,掠过一丝极淡的讥诮。

她指尖的力道也再次加重,如跗骨之蛆,与他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角力。

两人执手相望,在旁人眼中,是帝王对新妃的引领与亲近。唯有彼此能感受到,那宽大袖袍之下,是如何一番暗流汹涌、寸土不让的厮杀。

“公主,请。”君裕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,带着她,一步步走向那象征着荣宠与囚笼的深宫。

袖袍之下,两股暗力仍在死死纠缠,谁也不肯先松懈半分。君裕泽下颌的线条绷得极紧,那是极力克制疼痛和怒火的自然反应,齿关甚至无意识地微微用力。

就在这时,沈锦穗忽然微微侧过头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,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低语,语气却带着冰棱般的锐利。

“陛下,”她眼波流转,似有不解,又似有无尽的嘲讽,“您这牙关紧咬,所为何事?臣妾这被您捏得生疼的手尚且还没叫屈,您怎么倒先‘咬牙切齿’起来了?”

一句话,如同利刃,精准地挑破了他强自维持的镇定表象。

君裕泽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!她不仅反抗,还敢如此嚣张地出言讥讽!这无异于在提醒他,方才那场暗中的较量,他并未占到丝毫便宜,反而落了下乘。

他猛地转头,对上她近在咫尺的眼眸。那双眼依旧清澈如明月,可此刻在他眼中,却比最深的寒潭还要冰冷刺骨。

他几乎能从那瞳仁的倒影里,看到自己此刻略显失态的脸。

“你……!”一个“你”字脱口而出,带着无法抑制的暴怒,但他终究是帝王,残存的理智让他将后面更激烈的话语死死咽了回去。他不能当众失态,尤其是在这个女人面前!

沈锦穗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,反而迎着他的目光,扯出了一个无声的笑容。那笑容里,没有温度,只有赤裸裸的挑衅和一种“没吃饭吗”的嘲弄。

喧嚣散尽,华丽的寝宫内只剩下“燕燃月”一人。宫人们都被屏退,偌大的殿宇寂静得能听到烛火轻微的噼啪声。

那份面对帝王威压也毫不逊色的冷冽气场渐渐消散,身体的控制权似乎悄然转换。燕元照轻轻吁出一口气。

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。白皙的手背上,几道清晰的、泛着青紫的指印赫然在目,是君裕泽毫不留情留下的“见面礼”。稍微动一下,便传来一阵钻心的酸痛。

“嘶……”她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,对着空无一人的内殿,带着点委屈,小声喃喃,“我的手……好痛啊……”

话音落下的瞬间,一种熟悉的抽离感袭来。随即,一个更冷静、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声音在她自己的脑海中响起:“抱歉,光顾着跟他较劲,把你给忘了。”

紧接着,燕元照感觉到自己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抬起,探入袖中,摸索出一个样式古朴的小瓷瓶。

左手熟练地拔开瓶塞,倒出些许清凉的、带着药香的膏体,然后动作略显强硬地拉过她疼痛的右手,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那些淤青上。

药膏触及皮肤,带来一阵舒适的凉意,缓解了部分的疼痛。但沈锦穗涂抹的手法实在算不上温柔,甚至有些粗暴,仿佛在完成一项不得已的任务。

燕元照看着“自己”的手为另一只手上药,这诡异的场景让她心情复杂。她沉默片刻,才在意识里轻声问:“他……好像比我们知道的,还要恨你?”

沈锦穗随即冷笑一声,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:“恨就恨吧。难道还指望他请我喝茶叙旧不成?”

她继续涂抹着药膏,声音淡漠,“忍着点,明天还得应付他。”

药涂完了,左手将药瓶塞回燕元照手中,那股被控制的感觉也随之褪去。

燕元照握着微凉的小药瓶,看着手上渐渐化开的药膏,再望向窗外帝王寝宫的方向——那里灯火通明,他果然未曾踏足此地。

“身体借我用会儿,去办点事。”

沈锦穗掌控了身体,那股属于燕元照的温顺气息瞬间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而锐利的气场。

她步履无声,精准地避开了巡夜的守卫,朝着宫人居住的掖庭方向行去。

就在一处废弃宫室的转角,压抑的啜泣声引起了她的注意。

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低级宫女服饰的少女,正蜷缩在角落里,肩膀剧烈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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