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干着急。
信息发出去不到十分钟,林镇钦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。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,是谢艳玲从未听过的紧绷和……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慌乱。
“怎么回事?哪个医院?具体什么情况?”语速快得惊人。
谢艳玲虚弱地解释了一下情况。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然后是他斩钉截铁的声音:“待在医院,哪里都不要去,我马上安排。”
他没再多问,直接挂了电话。
两个小时后,当谢艳玲在病房里昏昏沉沉地打着点滴时,病房门被推开,风尘仆仆的林镇钦竟然出现在了门口!他穿着来不及换下的商务西装,头发有些凌乱,眼底带着血丝,显然是接到电话后立刻抛下一切,动用最快的方式赶了过来。
看到他的一瞬间,谢艳玲愣住了,随即鼻尖一酸,强忍的委屈和脆弱几乎决堤。“你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
林镇钦几步走到床边,俯身,伸手探了探她滚烫的额头,眉头紧紧锁在一起,脸色阴沉得可怕。“我不来,你打算一个人在这里硬扛?”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,还有更深层的心疼。
他立刻接手了一切。联系了市里最好的医生进行远程会诊,让周韬协调了更舒适的病房和专业的护理人员。他守在病床边,几乎寸步不离,亲自盯着她吃药、喝水,在她因难受而蜷缩时,笨拙却坚定地握住她的手。
看着他为自己忙前忙后、毫不掩饰担忧的样子,谢艳玲忽然觉得,之前所有的坚持和辛苦,似乎都有了依靠。她不再是那个必须独自面对一切的女战士,在他面前,她可以允许自己脆弱。
病中迷迷糊糊时,她听到他压低声音在电话里处理公务,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硬果决,其中提到了“悦芽”项目,似乎是在下达某种指令。她听不真切,但能感觉到他话语中的不容置疑。
等她病情稍缓,精神好一些后,才从周韬那里得知,林镇钦在她病倒的当天,就在病房外,顶着内外压力,最终拍板决定,对“悦芽”品牌进行保留和战略性投资,支持其转型。他给出的理由很简单:“一个连过去都守不住的企业,谈何未来?这个项目,我赌了。”
没有人知道,这个决定里,有多少是因为对兄长记忆的守护,又有多少,是因为在看到她病弱的那一刻,恍然惊觉,有些看似不理性的“守护”,对于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和事而言,本身就是最大的理性。
这场突如其来的病,像一场小小的风雨,却成了他们关系的试金石。
它试出了谢艳玲内心深处的坚韧与林镇钦那冷硬外壳下,不容触碰的软肋。
风雨过后,并非伤痕,而是让彼此更加清晰地看到,在那片名为“共生”的土壤之下,根系早已缠绕得多么紧密,足以抵御任何意义上的寒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