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映雪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——先是外层的焦香，接着是肥肉的爆汁，然后是瘦肉的鲜嫩，最后是羊油的醇厚，所有味道在口腔里炸开，像一场味蕾的狂欢。
她闭上眼睛，满足地叹了口气，连舌头都忍不住跟着节奏打颤。
就在这时，楼下的三岔路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。几个裹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烧烤摊前，鼻子不停地抽动着，像是在寻找什么。
为首的男人摘下帽子，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，他的目光穿过朦胧的夜色，直直地锁定了苏映雪的烧烤摊——那股香气，已经穿透了寒冷的空气，像一只无形的手，把他拉了过来。
“老板，来二十串羊肉串！”他大声说道，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期待。
苏映雪睁开眼睛，看着摊下的陌生人，嘴角微微上扬。她拿起夹子，夹起几串烤得恰到好处的羊肉串，放在盘子里，—今晚的生意，或许会因为这串羊肉串，变得不一样。
那股混合着孜然、羊油与蜂蜜的焦香正顺着夜风往上飘，在巷子里缠缠绕绕，像根看不见的线，把楼下几个黑影牢牢拴在烧烤摊前。
“您稍等，刚烤好的，还烫嘴呢。”她把盘子往油腻的木桌上一放，指尖蹭过竹签上微微颤动的油珠。为首的男人已经迫不及待伸手去拿，黑色皮手套却“刺啦”一声粘在了竹签上——他慌忙扯下手套，露出一截指节发红的手掌，倒像是被烫得狠了。
“嘶——”他倒吸一口气，却顾不上疼，直接把羊肉串凑到嘴边。油亮的肉串刚碰到嘴唇，那股子香气就像活过来似的，猛地往鼻腔里钻。肥肉在铁板上烤得焦脆，咬开的瞬间，“咔嚓”一声，滚烫的肉汁“哧”地溅出来，裹着蜂蜜的甜香和孜然的辛香，在舌尖炸开。瘦肉部分鲜嫩得不像话，牙齿轻轻一压就松散开，混着羊油特有的醇厚，像一层绵密的雾，把每丝肉缝都填得满满当当。
男人眼睛“唰”地亮了，喉结上下滚动，三两口就啃完一串，连竹签上的芝麻渣都不放过，伸出舌头仔细舔了一圈。他身后的三个跟班早就按捺不住，伸长脖子盯着盘子，活像饿了半个月的狼崽子。
“老板，还有吗？再来五串！”男人抹了把嘴，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急切，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敲着——那节奏让苏映雪莫名想起巷口老李头打麻将时，摸到好牌的兴奋劲儿。
她笑着转身回厨房，余光却瞥见男人从怀里摸出手机，快速按了几下。屏幕的亮光映在他脸上，照出一道浅浅的疤痕，从左眼角斜斜划到颧骨，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，又结了痂。
厨房里，铁板上的余温还在，苏映雪麻利地翻动剩下的羊肉串。油星子溅到手背上，烫出个小红点，她却没察觉，满脑子都是刚才男人看她的眼神——那目光太熟悉了，像极了她在南方打工时，总爱蹲在菜市场角落里，偷偷观察食材新鲜度的老饕。可这大半夜的，几个裹着黑大衣的男人，怎么会为了一串羊肉串急成这样？
她突然想起张姨下午说的话：“对面那排平房，最近总有一群小伙子白天在那儿睡觉，也不知道琢磨啥……不会是一群小偷吧！”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竹签。
“老板！”男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，带着点催促，“再加点辣的！就放您刚才撒的那种红粉末！”
苏映雪应了一声，抓起辣椒罐又撒了一把——那是她特意从云南带来的野山椒，磨成粉后辣得够劲，却不会盖住羊肉的本味。当她端着新烤好的五串肉串走出去时，却发现男人正盯着她摊位角落的调料瓶发呆，目光落在那瓶蜂蜜上，眼神格外灼热。
“姑娘，你这蜂蜜……”他舔了舔嘴唇，“是自家养的蜜蜂采的？”
苏映雪一愣，随即笑着摇头：“超市买的，不过是槐花蜜，烤羊肉串最配了。”
男人盯着她看了两秒，突然咧嘴笑了，露出一颗虎牙。那笑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松快不少，像是从什么重担里挣脱出来。他抓起一串肉串，咬了一大口，含糊不清地说：“老板，你这手艺……要是开在夜市里，肯定火。”
“火不火的先不说，”苏映雪把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，“趁热吃，凉了就腥了。”
男人不再说话，低头专心啃肉串。他的三个跟班也学着他的样子，狼吞虎咽起来，连芝麻渣掉在衣服上都没注意。苏映雪靠着摊位，看着他们大快朵颐，忽然觉得今晚的夜风好像没那么冷了。
可就在这时，男人突然停下筷子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，用竹签压在盘子上，推到她面前。
“老板，要是……要是想换个地方摆摊，可以打这个电话。”他顿了顿，声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