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晓峰坐在自家炕沿上,手里反复摩挲着那块从山里捡来的黑布片。
油灯的光晃在布片粗糙的纹理上,映得他眼底满是凝重。
从蔡恒运反常的举动,到现场刻意留下的蜂蜜痕迹,再到打听粮仓和粮站运输路线的细节,这些碎片拼在一起,绝不是简单的公报私仇。
“晓峰哥,你叫俺俩来,是有啥新发现不?”
刘麻子掀开门帘走进来,手里还攥着个没啃完的窝头。
狗蛋跟在后面,眼睛亮晶晶的,还带着点没消退的兴奋劲儿。
林晓峰把布片放在桌上,指了指:
“你们再看看这布,除了蔡恒运,你们还见过谁有这种劳保服料子的衣服?”
刘麻子凑过去摸了摸,皱着眉摇头:
“没了,村里就没几个人能穿上这种料子。
不过俺听德生叔说,上次蔡恒运来的时候,身边还跟着个陌生男人,穿的衣服跟这布片颜色差不多。”
狗蛋突然拍了下手,像是想起了什么:
“俺记起来了!上次俺去公社卖鸡蛋,看见蔡恒运跟一个戴黑帽子的男人在拐角说话,那男人穿的就是黑外套,跟这布片的料子看着一模一样!”
林晓峰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猛地站起身:
“看来这事儿不只是蔡恒运一个人干的,背后肯定还有人指使。
俺怀疑,他们是冲着村里的粮食和打猎队来的,故意引熊伤咱们,就是想让村里乱起来,好趁机搞破坏。”
刘麻子脸色瞬间变了,声音都有些发颤:
“你是说……间谍?”
林晓峰点了点头,把声音压得更低:
“俺们得赶紧查清楚,看看他们还有啥阴谋。麻子哥,你明天去公社附近盯着,看看蔡恒运跟那个男人还会不会见面。
狗蛋,你去村里打听打听,最近有没有陌生人进村,特别是穿黑外套的。”
“放心,晓峰哥!俺保证盯得死死的,绝不让他们跑了!”
刘麻子拍着胸脯保证,狗蛋也用力点头,攥紧了小拳头:
“俺也去!俺嘴甜,跟大爷大妈们好好说,肯定能问出点啥!”
第二天一早,天还没亮,刘麻子就揣着两个窝头出了门。
他没直接去公社正门,而是绕到公社后面的小树林里,找了个能清楚看见公社门口的树杈蹲了下来。
这一蹲就是两个多时辰,直到太阳升得老高,才看见蔡恒运从公社里走出来,身边果然跟着个戴黑帽子的男人——正是狗蛋提过的那个!
两人没往村里去,反而转身往山里走。
刘麻子赶紧跟上去,不敢靠太近,只能隔着十几米远,借着灌木丛的掩护悄悄跟着。
走了大概半个时辰,两人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前停了下来。
那男人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小本子,递给蔡恒运,嘴里还低声说着什么。
刘麻子离得远,听不清具体内容,只能看见蔡恒运点头哈腰的样子,跟平时在村里那副嚣张劲儿完全不一样。
等两人进了山洞,刘麻子才悄悄退回来,撒腿就往村里跑,裤脚被树枝刮破了都没顾上看。
一冲进林晓峰家的院子,他就大喊:
“晓峰!有发现!蔡恒运跟那个男人进了后山的山洞,还递了个小本子!”
林晓峰正在院子里磨猎刀,听到喊声,立马把磨石收起来,擦了擦刀上的水渍:
“走,俺们去看看!不过得小心点,脚步轻些,别被他们发现了。”
三人带上猎枪和弓箭,沿着山路悄悄往后山走。
到了山洞附近,林晓峰让刘麻子和狗蛋在洞口外的草丛里等着,自己则猫着腰,借着洞口的阴影,慢慢靠近洞口。
山洞里传来男人粗哑的怒吼声,还带着明显的气急败坏:
“废物!连几个村民都搞不定,还损失了两个人!你要是再办不好事,别怪我不客气!”
蔡恒运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和慌乱:
“周、周老板,不是俺没用,是那个林晓峰太厉害,不仅打跑了熊,还发现了咱们留下的痕迹。”
“周老板?”
林晓峰心里一动——这个称呼不像是普通村民会叫的,倒像是上下级之间的称呼。
接着又听见那男人冷声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