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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7章 血脉可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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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才用了早膳,三八七便疾步近前禀报:“主子,刚得消息,赫连思源一行要明日方能抵达,明显是刻意拖延了。”

福安也随之趋近,低声道:“福贵传来口信,王爷已遣赵擎将军往皇城南门迎候赫连斥勒。主子若是去的话也行,不过要万分小心才是!切不可与他单独见面,以防狗急跳墙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齐曜声线沉静如深潭,“去请阿尔萨同行。”

残雪消融殆尽,冬日的阳光虽耀眼,却化不开空气中刺骨的冷冽。两人裹紧厚绒披风登上马车,帘幕垂落的瞬间,呵出的白气在光影中倏忽消散。

三八七赶车,福安则是和阿萨尔在后面的马车上,锦绣使骑马随行。

一行人赶到皇城南门外正是午时。

日正当空,皇城南门巍峨的轮廓在凛冽空气中微微颤动。昨夜残雪已化作晶莹冰棱,垂挂在城门兽首铜环上,折射出刺目光芒。

北蛮仪仗踏着碎冰缓缓而出。青铜礼戟在阳光下划出森冷弧线,缀着雪狼尾的旌旗猎猎作响。黑甲禁卫军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,铁靴叩击冻土发出沉闷回响,簇拥着那架黑金皇辇如移动的暗夜。辇车四角悬挂的玄铁铃铛在寒风中纹丝不动,仿佛连声音都被冻结。

瘦长太监自辇侧阴影中迈步而出,织锦宫服在风中翻飞如垂死之蝶。他扬起手中玉尘,声线似被冰刃削过:“赵将军,且听真切——“每个字都裹着白雾凝在空气中,“吾皇抱恙十六载,今得天道垂怜,元灵妃苏醒如枯木逢春。陛下久病之躯竟因此喜讯不药而愈,实乃天赐祥瑞。“

他枯瘦的手指轻抚辇车雕花,话音陡然转厉:“若有人妄议吾皇欺君,便是在质疑天道公允!“袖中忽有金铃脆响,惊起城楼寒鸦乱飞,“国书已快马呈送梁帝,尔等不妨静观天意。“

赵擎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,剑鞘龙纹在阳光下泛起冷光:“你们陛下呢?让他出来说话!”

瘦长太监一矮身进了皇辇,片刻后又矮身出来站到了一侧,躬身打开了车门。

皇辇玄门轻启,墨金云纹履踏上车辕,赫连斥勒临风而立,十二章纹礼服在凛冽朔风中翻涌如云,冠冕垂旒轻击,声声皆似玉磬敲在众人心头。他臂弯间那抹炽烈的红,恰似雪地中骤然绽开的血色红莲——南央金广袖上的金丝鸾凤在日光下振翅欲飞,裙裾拂过车辕时带起细雪翩跹。

南央金凝立在冬日惨白的光晕里,墨玉般的眼眸缓缓扫过严阵以待的军阵,目光所及之处,铁甲竟像是凝结起薄霜。当那两道寒冽的视线掠过青帷马车时,林昭昭清晰感受到齐曜掌心骤然收紧的力度,仿佛要将她的指骨熔进血脉。

可南央金的目光未起半分涟漪,如同拂过陌上尘埃,最终化作她望向赫连斥勒时唇畔的一缕春风。帝妃相视的刹那,城楼积雪忽然簌簌震落,似是天公也为之动容。

赫连斥勒广袖迎风展开,声若洪钟:“赵擎!朕已亲临,你们王爷呢?”他指尖掠过冠冕垂旒,十二道玉串在阳光下迸溅寒芒,“你一个小小的将军还不够资格和朕对话!”

赫连斥勒话音方落,黑甲禁卫军齐振戟戈,金属交鸣声如惊雷滚过冻土。赵擎按在剑柄的手背青筋虬结,却见齐曜的马车帘幔忽被劲风掀起半角,露出半截隐在暗影中的墨色蟒纹箭袖。

当齐曜携林昭昭踏出马车时,正见齐王的双驾鎏金马车碾碎满地冰晶缓缓驶出。齐王玄色蟒袍在朔风中猎猎作响,金线绣制的四爪蛟龙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鳞甲森然。

齐王声线不高,却似淬冰的刀刃划破长空,“十五年前北蛮递降书时,你父手拆了金匾。战败之国,何来自称朕之理?“

北蛮禁军阵中响起细微的骚动,赫连斥勒冠冕垂旒琅琅相击:“齐王殿下,当年降表明明写着吾国愿永为大梁北境藩篱,如今遵照梁帝旨意革新旧制释放奴籍,何错之有?“

他忽然抬手扶住身侧摇曳的南央金,“倒是齐王殿下带着千军万马围我国都,莫非是想重演十五年前的雪原血战?“

十五年前的雪原血战齐王痛失三子,赫连斥勒这明显是揭伤疤的。

这句话像淬毒的匕首,猛然刺穿十五年的岁月。齐王袍袖无风自动,蟒纹在阳光下剧烈翻涌,那双执掌百万雄兵的手竟泛起青白。

赫连斥勒广袖轻振,将南央金往身侧又揽近几分,唇边笑意如淬毒的刀锋:“吾已经给大梁陛下去了国书,齐王殿下不妨再等上一两日,陛下定有旨意!“

赫连斥勒向前微倾身形,鎏金冠冕在风中垂下细碎光影:“如今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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