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还在和曾慈惠嬉笑打闹的汪水瞬间蔫了,犹豫两下还是去了,哪怕是偷懒卸法,也让况且轻松很多。
等收尾工作都结束了,虞婳才说:“晚上请大家吃饭,一起聚餐。”
“老师,您请我们去哪吃?”汪水一下来精神了。
虞婳淡声征求他们意见:“想去哪?”
曾慈惠又顺杆爬:“上次所里聚餐去新荣记,但是在读学生不能去,我们还没去过呢。”
李冰清直接开口打断:“太远了,大家的时间也是时间,我晚上还要弄论文。”
曾慈惠瘪了一下嘴。
其他工程师调侃着:“小李,写不出来论文也不能牺牲别人吧。”
“今年让导师多看见你辛苦,给你个A,就能毕业了。”
李冰清在剑桥算虞婳很多届以前的师姐,工作那么多年,再来读博,本来也只比虞婳晚一年毕业,但延毕后成了虞婳学生,没有成果,博士毕业还遥遥无期。
听见这些话,已经不算年轻的脸上如同一潭死水般麻木。
虞婳注意到了,但没说话,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细带女士表,才直接通知而非商量:
“去一公里以内的一家粤菜馆,我订了包间,有事可以提前离开。”
众人没了左右虞婳的机会,下班后只能听话去赴约。
那家粤菜馆也算不错的餐厅了。
虞婳给周尔襟发消息,告知他自己要聚餐,给他发了餐厅位置。
她稍后一步到包间,到的时候,所有位置都坐满,唯独主位空着。
虞婳坦然走过去,坐下:“点菜了吗?”
虞婳都没来,其他人当然是只敢点几个无关紧要的:“只点了三四个,您看看主菜点什么。”
菜单被双手递到她面前,虞婳接过来,翻看了一会儿,和侍者说了两个菜,又递给李冰清:
“李博,看看想吃什么。”
李冰清始终都是板着脸,带孩子料理家庭和搞学术同时进行,疲惫又无情绪:“都行,况且你点吧,你消耗大。”
菜单送到况且手里,他刚选了个硬菜,游辞盈又钻过来:
“点个甜品啊,你怎么不点甜品啊?”
但况且也不知道应该点什么甜品,他都不吃这些,也很少去餐厅,上面的甜品他都没怎么吃过。
游辞盈基本天天出去吃,直接和侍者说:“要十二份这个,其中一份不加巧克力,我有同事巧克力过敏。”
“好的。”侍者应声。
游辞盈站在旁边,身体微动的时候,带着一点玫瑰花露幽香的裙角都擦过况且冷瘦的脸颊。
他一直没动,等着游辞盈点完。
旁边的人又把菜单拿过来点。
吃着饭,几个人忽然起身要敬虞婳,虞婳才发现他们点了酒。
虞婳没起身:“不用敬来敬去,就吃饭,我也喝不了。”
“是啊,虞工酒精过敏,你们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?”游辞盈开口说。
那几个人当然是有知道有不知道的。
有的装傻想凭资历压一下虞婳,有的真置身事外只想攀交一下。
但虞婳不喝,这桌子这么大,当然是有人会要喝。
那些人开始灌小辈,况且又老实,别人叫他敬一杯,说自己帮了他,他也不掰扯,都喝。
游辞盈浅酌一杯都有点醉了,只能撑着脸看他一杯杯喝。
倒下只能看见他薄毛衣下依旧有些许轮廓的胸肌,随着他深呼吸透气,胸膛一起一伏。
虞婳忽然淡声说:“这酒贵,别喝了,我没打算花那么多钱。”
众人一下僵住了。
毕竟没有人会直接说给不起钱,让别吃别喝的,更何况这酒不贵。
还是汪水先意识到什么,干笑两声,眼神示意大家赶紧笑:
“老师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呢。”
他一把夺过旁边人的杯子,笑嘻嘻的:“陈工您别喝了,老师都说您喝多了。”
那个陈工喝得打了个饱嗝。
众人后知后觉意识到虞婳是在开玩笑,制止他们一直喝,都干巴巴笑起来。
哪怕一点都不好笑,整张桌子也一下充满了奉承而干巴的笑声。
但就在这种半尬不尬的气氛下,游辞盈忽然直起身,托住况且的脸,一下亲在况且唇上。
况且垂着眸,没有表情,给人感觉像是不屑又像是无动于衷。
所有人都惊住了。
“游…游博,你喝多了。”旁边的人尝试去拉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