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苏家老宅改的讲堂里,站在南岸海边的改的石头上……
“为君者,”
时念总说:
“民心不是奏折里的字,是能摸着的实际,你得知道百姓冬天缺什么,夏天愁什么,才配坐那把龙椅。”
许克勤学得慢,却十分扎实。
从一开始见了朝臣就躲,到后来能在议事区和老秀才争得面红耳赤;
从连“民生”二字都不敢大声说,到能写出“减泉州渔税三成”的奏折。
南齐帝弥留之际,握着许克勤的手,指着时念送的那本《蓝星民生策》。
“当年你和朕的约定,终究是你赢了,如今朕老了,以后的南齐就交给你了。”
“老师当年为何会选我?”
许克勤的声音拉回时念的思绪。
马车慢悠悠驶出盛京,官道两旁的田埂上,有农人在翻土,远远望去像幅流动的画。
时念望着那片田,忽然笑了:
“为何?当年难道不是你故意出现在那里做出那副模样吗?”
虽然是算计,可她现在依旧记得当时少年眼睛里对那本撕烂的书的心疼。
如此一个孩子,心里装着敬畏,装着对道理的盼,这比什么血脉、什么权谋都金贵。
许克勤的眼圈红了。
原来时念一直都清楚,只是从未问过自己罢了。
他自嘲笑了笑,老师这么一个聪明的人,又岂会不知道他当时那点小算计?
想起自己第一次在朝堂上说“要设民生督查员”时,满朝哗然;
想起推行“科举加民生案例”时,世家联名反对;
想起无数个难眠的夜,是时念那句“别怕,民心站在你这边”撑着他走过来。
“朕派羽林卫送您到泉州吧。”
许克勤的声音带着恳求:“这一路舟车劳顿,让他们跟着朕也放心。”
时念摇摇头,指着田埂上的农人:
“皇上你看,他们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靠的不是羽林卫,是春有种、秋有粮。”
“我去泉州,是落叶归根,是回归故里,带着朝廷的羽林卫做什么?”
她顿了顿,目光落在许克勤年轻的脸上,像当年在石榴树下那样认真:
“你是南齐的皇上,不是我的护卫。”
“你的羽林卫该守着粮仓,守着边界,守着千万个像张老汉、陈阿牛这样的百姓,不是跟着我这老婆子看海。”
许克勤望着老师鬓角的霜,忽然明白,她教他的从来不止是民生,更是“舍”。
舍掉私念,舍掉偏爱,把心放在最该放的地方。
“朕明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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