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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1章 桂糕约记报喜诺,红院同议当家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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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 时念闻言笔尖顿了顿,墨滴在书肆分成那栏晕开个小圆点。

    她想起太白楼那晚的月光。

    王思哲攥着空酒碗说“我不走了”时,眼里的光比巷口的灯笼还亮。

    那是把绝望揉碎了,重新拼出的希望。

    浅醉端着新沏的雨前龙井进来,见她对着账册出神,忍不住提议:

    “念姐,这王思哲既有才学,性子又踏实,不如叫他来怡红院做事?”

    “咱们正好缺个抄戏本、整理诗签的先生,待遇定不会亏待他,总比在书肆搬书强。”

    时念抬头笑了,“他不会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为何?”

    浅醉不解地皱起眉,“咱们院里的书角、戏台,也不比书肆差才是?”

    “同样不用风吹日晒,也能常跟诗词打交道……”

    “体面分两种。”

    时念放下笔,指尖在案头上轻轻敲着。

    她语气很轻,却透着通透。

    “一种是旁人给的,像戏台的彩头、雅间的座次,看着光鲜,却要看人脸色;”

    “另一种是自己挣的,是手心被笔尖磨出的茧、案头堆的稿,握在手里踏实,不用仰仗谁。”

    “而王思哲要的,就是这种。”

    诗词大会那天。

    王思哲为长安与盛京的诗韵争得面红耳赤,狄英杰递给他蜜饯点心,他却摇着头往后退,说无功不受禄。

    他宁肯缩在角落啃冷馒头,也不肯要半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。

    那股藏在谦和底下的硬气,像寒冬里不肯弯腰的梅,根扎得稳,骨节里长得都是倔强。

    “让他在书肆慢慢熬,比来怡红院做事更自在。”

    时念望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,叶片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上。

    “他要的不是体面的差事,是靠自己站稳脚跟的底气。”

    浅醉这才恍然,低头抿了口茶。

    忽然想起什么,她从袖袋里掏出张叠得整齐的纸。

    “对了念姐,这是我拟的冬季营业章程,您瞧瞧可行?”

    纸上的字迹娟秀,一笔一画都透着细心,列着加开午场暖戏、戏台添炭火盆、戏服内衬改棉絮等条目。

    时念越看越满意,末了在戏服改良那栏画了个圈,眼里闪着笑意。

    “这点想得妙!水袖里缝个小口袋,裹上棉絮,既暖了姑娘们的手,转起来还能叮当响,像串碎银子,既实用又添了趣。”

    浅醉笑出声:“念姐惯会打趣我。”

    上次流芝唱《昭君出塞》,因戏服浸湿受了寒气,第二嗓子都哑了。

    那时她就想着,总不能让姑娘们冻着身子唱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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