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“我知道你觉得丢人,觉得对不起村里的老秀才,对不起盼着你衣锦还乡的爹娘。”
时念的声音软了些,“可你静下心想想,那些中举的,就真的比你强吗?”
“我不否认中举那些学子们都很厉害,但是……那里面有一大部分人,他们的起点都比你高。”
“因为,他们生下来就有良师指导,就有银子买书和笔墨纸砚,所以他们能中举,有运气,有家世,有你没有的捷径。”
“可你不一样,你没有。”
“你能做的,已经都做到了,不过是差了最后的运气。”
她举起自己的酒碗,递到他面前:“可你也有他们没有的东西。”
“你在云河村种过地,知道粒粒皆辛苦不是纸上的文字;”
“你走了数百里路来盛京,知道寒门学子凑盘缠的难;”
“你写的‘云河村月’,字字都带着生活的温度。”
“而这些,都是你的养料,来日会滋养你成为更加茂盛的参天大树。”
王思哲的眼泪终于忍不住,像断了线的珠子,砸在酒碗里,漾开一圈圈细碎的涟漪。
他想起老秀才曾跟他说“读书不是为了做官,是为了明事理、辨是非”;
想起时念两文钱一页卖给她的蓝星诗选;
想起自己在怡红院书角写下“云河村月照归人”时的心境。
或许时念的话出于安慰更多,但……
他心里那团堵了许久的东西,好像确实松动了些,透进了一点点光。
“我……我以为您会瞧不起我,瞧不起我这个落榜的穷书生……”
他哽咽着说,声音里带着委屈,还有点释然的轻颤。
“我为何要瞧不起你?”
时念笑了,举起酒碗轻轻碰了碰他的碗。
清脆的碰撞声在静悄悄的包厢里荡开,像敲碎了压在人心头的冰。
“笑你有勇气屡败屡战?还是笑你把天生我材必有用当真?”
“不,我敬你!敬你敢带着全村的期望来闯盛京,敬你落了榜还没丢了读书人的傲骨。”
王思哲望着时念清亮的眼睛。
那里没有同情,没有嘲讽,只有坦荡的鼓励,像秋夜最亮的星,能照见人心里的光。
他忽然端起酒碗,仰头一饮而尽,清酒的辛辣滑过喉咙,却没觉得呛,反而带出点暖意,顺着喉咙落到心口。
“时老板……”
他放下空碗,声音虽还有点哑,却透着股破釜沉舟的亮堂。
“我不走了。”
时念挑了挑眉:“哦?不回云河村了?”
“不回了。”
王思哲攥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