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 她把花瓣往鬓边一别,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挤眉弄眼。
“如果我是个男子,就能光明正大地去看《青蛇》了。”
叫春桃的丫鬟正在给她梳发,闻言手一抖,桃木梳差点掉在地上。
“小姐可别胡说!要是被老爷听见,非罚您抄一百遍女诫不可。”
关念慈撇撇嘴,一把扯下头上的珠钗。
“抄抄抄,就知道让我抄女诫!那小青敢拔剑劈雷峰塔,我连去看场戏都不行,这算什么世道?”
她忽然眼珠一转,凑到春桃耳边叽叽喳喳说了几句。
春桃听得脸色发白,连连摆手,声音都发颤:
“使不得啊小姐!要是被人认出来,您的清誉就全毁了!”
“毁什么毁?”
关念慈不服气地梗着脖子,眼底满是不甘。
“我又不做什么出格的事,就想看看白娘子到底长啥样,听听那《千年等一回》是不是真像他们说的那么好听。”
类似的对话,正在盛京城的各个深宅大院里上演。
尚书府的千金借着上香的由头,让车夫绕路经过春螺巷;
将军家的小姐托人买通怡红院的杂役;
连皇宫里的宫女,都在偷偷传唱不知从哪听来的《渡情》调子。
这些消息像长了翅膀,扑棱棱全飞进了时念的耳朵里。
她正坐在账房里核对账目。
浅醉端着碗新沏的雨前龙井走进来,见她盯着账本出神,忍不住轻声问:
“念姐,在想什么呢?”
时念抬起头,指尖在账本上轻轻敲着。
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人名,全是托关系想来怡红院看戏的闺阁女子。
她忽然笑了,眼里闪着狡黠的光:
“浅醉,你说要是咱们开个女宾专场,会不会被那些老顽固骂死?”
浅醉手里的茶盏一晃,滚烫的茶水溅在指尖,指尖瞬间泛红,她却浑然不觉:
“女、女宾专场?”
“嗯。”
时念点点头,指尖在“白日场”三个字上重重一点。
“就开在白天,让这些女子也能光明正大地来看戏。”
浅醉的脸唰地白了:“可、可古往今来的规训,良家女子不能进这种地方……”
“规矩是人定的。”
何况,她们这群人不也有许多女子吗?
时念打断她,起身走到窗边,望着巷口那些探头探脑的丫鬟。
“她们想听《千年等一回》,想看青白二蛇,不是因为伤风败俗,是因为那戏里有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