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点。
“再让十四带两个人,今晚伏在柴房的房梁上盯着,后厨留的半缸井水,就放在柴房门口的阴影里。”
阿福得知有人要火烧怡红院,气得不轻。
刚要应声,又被时念叫住:“对了,让浅醉她们把明日要穿的戏服都熨烫好,挂在排练室最显眼的地方。”
马车碾过青石板路,发出“咕噜咕噜”的声响。
时念摸出那两粒药丸,瓷瓶冰凉的触感贴着掌心,她突然想起许澜沧落在棋盘上的那颗黑子。
看似随意落子,却早已封死了白子所有的退路。
或许,她该学的从来不是收集有用的消息证明怡红院价值,而是怎么把棋子,下到对方意料之外的地方。
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下来,她大概也摸清楚了梁王的心中所想。
太子狂妄,他想要的无非是压一压太子的嚣张气焰。
而如何做这颗压制太子的棋,是她的功课。
回到怡红院时,前院的琵琶声还没停。
时念站在鹊中堂的回廊上,望着后台的方向。
窗纸亮着暖黄的光,那是她特意让念十七留的灯,灯芯里掺了点松脂,烧起来会格外亮。
浅醉端着刚温好的茶走过来,袖口沾着些金粉。
“念姐,排练室的戏服都挂好了,阿福也把旧戏服搬到前院库房了。”
她把茶盏递过去,指尖在杯沿顿了顿,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。
“真的会有人来放火吗?”
时念接过茶盏,氤氲的水汽里能看见后台的灯光。
“来还是不来,等会儿不就知道了?”
怡红院的后巷比白日里更暗,墙根的青苔在月光下泛着冷幽幽的光。
十四带着两个伙计伏在柴房的房梁上,手里攥着浸了水的麻袋,大气都不敢喘。
“念姐说了,那伙人不知道会从哪进来,你们俩的眼睛都得盯仔细了!”
十四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,压低声音叮嘱。
“记住了,先套麻袋再泼水,别真伤着人。”
“咱还得留着送官府,让他们当众认账呢!”
两个伙计闻言连忙点头。
刚应下,就见西墙的瓦片轻轻动了动。
一道黑影像狸猫似的翻进来,落地时带起的尘土在月光下看得格外清楚。
紧接着,又有两道黑影翻了进来,三人猫着腰往柴房摸去,手里都攥着引火用的火折子。
十四立刻打了个手势,示意两人稳住。
等那三人刚摸到柴房的门板,十四率先从房梁上跃下去,麻袋“唰”地一下罩住最前面那人的头。
阿顺紧跟着掀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