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主公,当务之急是休养,是安抚,是把散了的人心重新聚拢起来。
袁术不过是具涂了金粉的骷髅,看着唬人,一推就倒。
天下诸侯,没人会真心跟他。
等我们缓过这口气,您奉天子以讨不臣,一道诏书,四方响应,他袁术,死定了。”
“嗯……”
曹操胸中的狂怒,总算被理智的冰水浇熄了几分。
一直沉默的荀彧终于开口,声音温润,却字字千钧:“主公,江东孙策,已与袁术反目。
我们何不顺水推舟,上表天子,册封孙策,许其江东之地?让这头小老虎去南边咬袁术,必能令其尾不能相顾。”
众人闻言,纷纷点头。
就在这压抑的气氛稍有缓和的刹那——
“轰!”
议事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暴力撞开!
身披甲胄的曹洪,裹挟着一身冰冷的夜风,像一头闯入羊圈的猛虎,踉跄着冲了进来。
他甚至来不及行礼,声音因极度的惊惶而变了调。
“主公!
!”
“紧急军情!”
“寿春密报!
袁术已派使者韩胤,携重礼前往徐州!”
“他要……他要为子袁耀,求娶吕布之女!”
一句话,如同一道九天惊雷,在每个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响!
刚刚还以为找到喘息之机的议事厅,瞬间被一股名为“绝望”
的寒流彻底冰封!
曹操“霍”
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,脸上仅存的血色瞬间褪尽,只剩下骇然与惊悸。
“子廉!
你说什么?!”
“千真万确!”
曹洪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哭腔,“来人是袁涣府上的护卫,将袁涣献计的始末说得一清二楚!
主公!
一旦让袁术的钱袋子,和吕布那头疯狼绑在一起……我们……我们就完了啊!
许都,腹背受敌,危在旦夕!”
嗡——!
曹操只觉得天旋地转。
吕布!
袁术!
一个是不讲任何道义、反复无常的天下第一猛将!
一个是野心熏天、钱粮堆积如山的淮南僭帝!
这两个怪物要是凑到一起,产生的破坏力,比一百个张绣还要恐怖!
宛城之败的伤口还没结痂,一把更锋利的刀,已经悬在了许都的头顶!
郭嘉手中的酒爵“当啷”
一声停在唇边,那双总是醉意朦胧的眸子,此刻亮得吓人,再无半分慵懒。
他几乎是在曹洪话音落下的瞬间,便厉声开口,声音尖锐而急促。
“主公!
绝不能让他们成!”
“必须破坏!
不惜一切代价!”
曹操强行稳住心神,目光如电,扫视众人,声音干涩无比:“计将安出?!”
荀彧急促道:“以朝廷名义,下旨安抚吕布,许其高官厚禄,令其与袁术划清界限?”
“没用!”
曹操想也不想就否决了,他比谁都懂吕布,“那匹饿狼只认眼前的肉,不认空头支票!
一道诏书,能比得上袁术许诺的皇亲国戚和真金白银?!”
厅中再次陷入死寂。
这一次,是真正的死寂,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计可施的绝望。
就在这时,曹洪仿佛想起了救命稻草,猛地抬起头,将孔亮后面的话吼了出来。
“主公!
有办法!”
“那人说,此事成败的关键,在徐州的陈珪、陈登父子!”
“吕布有勇无谋,最听这父子二人的话!
只要我们能说动他们,让他们在吕布耳边吹风,此事……可破!”
“陈珪,陈登?”
曹操的瞳孔骤然收缩,一道精光自他眼中爆射而出!
绝望的黑暗中,仿佛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裂缝!
他想起来了,那对父子,野心勃勃,城府极深,绝非甘居人下之辈!
他们辅佐吕布,本就是权宜之计!
“妙啊!”
郭嘉一拍大腿,猛地站直了身体,方才的凝重一扫而空,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玩弄人心的从容笑意。
“真是天助我也!
主公,吕布多疑又自负,最信陈登这种他自以为能掌控的聪明人。
而陈氏父子,岂会真心愿意陪着吕布和袁术这条破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