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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 孙策你中计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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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死追赶,不断收割着掉队者的生命。

岸边的孙策军彻底乱了。

前锋的惨败,敌军的掩杀,让他们的军心瞬间崩溃。

“船!

快上船!”

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军纪与袍泽之情。

士兵们疯狂地涌向停靠在岸边的船只,互相推搡,甚至拔刀相向。

有人被同伴一脚踹进冰冷的江水里,只为抢占一个登船的位置。

那人在水中出绝望的呼救,旋即被追杀而至的敌军一刀枭,尸体在江水中沉浮。

整个滩头,彻底化作战场与坟场。

对岸。

孙策立在江风中,浑身冰冷。

当对岸火把骤然亮如白昼,当那密集的弓弦声与惨叫声顺风传来时,他脸上的所有自信与期待,都凝固成了无法置信的惊骇。

他目眦欲裂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可他什么也做不了。

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精锐的部队,在敌人的陷阱中被肆意屠戮,看着那象征着他野心的战旗,被火焰与鲜血吞没。

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,仿佛有一把刀,正在他的心脏上反复切割。

混乱的战场上,周泰终于和潘璋汇合。

两位猛将此刻对视一眼,没有多余的废话,迅聚拢起数百名尚未崩溃的悍卒,背靠着背,组成一个绝望的圆阵。

他们如两头狂的困兽,用自己的刀剑和血肉,为身后正在抢船的袍泽,争取着那渺茫的生机。

但人力有时而穷。

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,这数百人的抵抗,正在被迅碾碎。

周泰与潘璋都明白,再不走,就都走不了了。

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,那是野兽般的决绝。

“杀——!”

一声爆喝,两人合力向前,竟硬生生在敌阵中撞开一条血路,冲到一艘即将离岸的走舸旁。

他们翻身跃上小船,再也不敢回头。

他们不敢去看岸上那些被抛弃的兄弟,不敢去听他们绝望的哭喊。

“开船!

快走!”

船夫用尽吃奶的力气划动船桨,小船箭一般冲入江心。

他们逃了。

而被遗弃在查渎渡口的数千将士,在周昕大军的围剿下,或被斩杀,或被逼入江中溺死。

最终,全军覆没。

冰冷的江风,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,吹在周泰和潘璋伤痕累累的脸上。

他们回头望去,对岸的喊杀声渐渐微弱。

那冲天的火光,将他们败逃的身影,在江面上拖拽出两道长长的、耻辱的倒影。

江面上,一艘孤零零的走舸,在漆黑的江水中挣扎,拼命向北岸划来。

船上没有旗帜,没有战鼓,甚至没有一声呼喊。

死寂。

只有那股顺着刺骨江风飘来的、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,扼住了北岸每一个人的咽喉。

孙策站在岸边。

身形挺拔,却僵硬得像一尊被江风冻结的石雕。

他身后,黄盖、凌操、孙静等一众心腹大将垂手而立,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山雨欲来的凝重。

江风猎猎,吹动他猩红的披风,出沉闷的呼啸,像是无数冤魂在低语。

从对岸火光冲天的那一刻起,他便站在这里,一动不动。

他任凭那带着水汽的寒风吹透衣甲,带走他身上所有的温度。

也带走了他心中最后一点侥幸。

那艘船的轮廓在摇曳的火光中越来越清晰,一个噩梦正在逼近。

孙策的心,随着那船的靠近,一寸寸沉入深渊。

他看清了。

船上的人影寥寥无几,东倒西歪,身上黑一块红一块,分不清是淤泥还是血浆。

这哪里还有出时,那五千锐士气吞山河的半分影子?

这分明是一船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残魂!

“嘎吱——”

船底摩擦到岸边的泥沙,出刺耳的声响。

两个浑身是血、甲胄破碎的身影,互相搀扶着,踉踉跄跄地从船上滚了下来。

他们一头栽倒在冰冷的泥地上,手脚并用地向前爬了几下,便再也动弹不得。

喉咙深处,只剩下受伤野兽般的呜咽。

亲兵高举火把。

光亮照在那两张脸上,正是他麾下最悍勇的猛将,周泰与潘璋。

孙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。

他迈开脚步,一步,又一步,走向那两个蜷缩在地上的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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