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绝望的气息。
只有墙壁上插着的火把,跳动着昏黄的光,映照出牢房里那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。
朱桓早已没了往日那副谦谦君子的从容模样。
他头发散乱,华贵的锦袍上沾满了草屑和污渍,脸色惨白如纸,嘴唇不住地哆嗦着。
当牢门外传来脚步声和锁链响动时,他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抬起头。
牢门打开,太子朱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他穿着一身素色常服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眼底深处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。
“太子!太子殿下!!”
朱桓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连滚爬爬地扑到牢门边,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栅栏,指甲几乎要掐进木头里。
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利变形,带着哭腔。
“救我!殿下救我啊!我是被冤枉的!是他们陷害我!殿下明鉴啊!!”
朱标静静地站在牢门外,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,涕泪横流的堂兄,心中五味杂陈。
他沉默了片刻,才缓缓开口,声音低沉而沙哑。
“表哥……事到如今,证据确凿,那些苦主……都在外面等着呢。”
朱桓浑身一颤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更深的恐慌。
“不!不可能!殿下!您不能信他们!”
“我……我是您的表哥啊!我们血脉相连!”
“您去求求陛下,求陛下开恩!”
“陛下一定会念在旧情,饶我一命的!”
“殿下,求求您了!”
他一边说,一边用力地将头磕在栅栏上,发出“咚咚”的闷响,额头上瞬间一片青紫。
朱标看着他这副模样,袖中的手悄然握紧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
他何尝不想救?
可叶凡的话,父皇的为难,那些百姓的血泪控诉,如同无数根鞭子抽打在他的良知上。
他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,语气带着一种无奈的决绝。
“表哥……不是孤不救你,是你触犯的是国法!是大明律!”
“是父皇亲自定下的铁律!”
“贪墨救灾款,逼死人命,强占民田……桩桩件件,皆是大罪!”
“国法……难容啊!”
“国法?什么国法!”
朱桓猛地抬起头,脸上混杂着泪水和疯狂。
“我是朱家的人!我是陛下的亲侄子!”
“难道这还抵不过那些贱民的命吗?!”
“殿下!我爹……我爹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啊!”
“我要是死了,他怎么办?!”
“他老人家怎么受得了啊!殿下!您忍心看着我家这一脉绝后吗?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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