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翻到其中一页,指着上面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:“这就是她,去年考上大学,去外地了,好久没回来了。”
晓雨凑过去看,照片里的小姑娘笑得眼睛弯弯的,和张奶奶眉眼很像。相册这一页还夹着张车票,是去年秋天从本地到上海的,边角都被摸得发软。“奶奶,您想她了,怎么不跟她视频啊?”晓雨突然想起自己手机里存着和表姐视频的记录,现在老人都爱用视频聊天,说不定张奶奶只是不会弄。
张奶奶的手顿了顿,把相册合上,放在腿上:“我不会用那玩意儿,上次护工姑娘帮我弄过一次,没看清她脸就断了,后来就没敢再试。”她的声音低了些,“她学习忙,我不想打扰她。”
晓雨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她掏出手机,解锁屏幕,把相册里自己和表姐视频的截图给张奶奶看:“奶奶,我帮您弄,很简单的,您看,这样点一下就能看见她了。”张奶奶凑过来,眼睛睁得大大的,浑浊的眼球里映着手机屏幕的光,像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。
苏晴也凑过来帮忙,晓雨按照张奶奶说的号码,慢慢在微信里找“朵朵”——那是张奶奶孙女的小名。等待接通的那几秒,房间里静得能听到空调的“嗡嗡”声,张奶奶的手紧紧攥着晓雨的衣角,指节都有点发白。
“奶奶?”屏幕里突然跳出个扎着丸子头的姑娘,正是照片里的朵朵,背景是大学宿舍的书桌,摆着几本专业书,“您怎么想起给我视频了?”
张奶奶看着屏幕里的孙女,嘴唇动了动,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,顺着皱纹滑到下巴上:“朵朵,你……你吃饭了吗?上海冷不冷?”她想伸手摸屏幕,又怕碰坏了,手指悬在半空,最后轻轻落在了手机边缘,像在摸孙女的脸。
“我吃饭了奶奶,上海不冷,我穿了您织的毛衣呢!”朵朵在屏幕里转了个圈,露出身上的藏青色毛衣,正是张奶奶织了一半的那件款式,“您织的毛衣特别暖,同学都问我在哪儿买的。”
张奶奶笑了,眼泪还挂在脸上,嘴角却翘了起来,像朵慢慢绽放的菊花。她絮絮叨叨地问着孙女的学习、吃饭,朵朵也耐心地答着,还把宿舍里的绿植、自己画的画拿给奶奶看。晓雨悄悄把手机支架打开,放在桌上,让张奶奶不用一直举着手机,自己则和苏晴退到窗边,看着阳光下祖孙俩的互动,心里暖暖的。
快到中午时,晓雨和苏晴要走了。张奶奶拉着晓雨的手,把那半截藏青色毛衣塞给她:“姑娘,你手巧,帮我把这毛衣织完吧,等朵朵放假回来,我想让她穿上。”她还从抽屉里拿出个布包,里面装着几颗大白兔奶糖,硬塞给晓雨和苏晴:“这是朵朵上次回来买的,我没舍得吃,你们拿着。”
走出养老院时,太阳已经升到头顶,把地上的霜都晒化了。晓雨手里攥着那几颗大白兔奶糖,糖纸在阳光下泛着光,怀里抱着张奶奶织了一半的毛衣,毛线软软的,带着老人身上的暖香。苏晴边走边说:“原来陪老人不是要做什么大事,就是跟她们聊聊天,帮她们看看想念的人,就够了。”
晓雨点点头,想起刚才张奶奶视频时的笑容,突然明白院长说的“老人缺的不是吃的穿的,是有人听她们说话”。她掏出手机,给妈妈发了条消息:“妈,周末我们一起去看姥姥吧,我想跟她视频聊聊天。”
接下来的寒假,晓雨和苏晴又去了养老院三次。第一次带了朵朵寄回来的照片,贴在张奶奶的相册里;第二次帮张奶奶把毛衣织完了,领口的梅花比张奶奶织的还精致些;第三次则带了自己做的灯笼,挂在养老院的院子里,红通通的,特别喜庆。
开学前一天,晓雨收到张奶奶发来的微信,是一段小视频——朵朵穿着那件藏青色毛衣,陪着张奶奶在养老院的院子里散步,两人手里都拿着晓雨做的灯笼,笑得特别开心。视频最后,张奶奶还特意加了行字:“谢谢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