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色,教室里的日光灯还没开,昏昏的光里,她的声音有点低:“可是裙摆总掉怎么办?万一演出时掉了,大家会不会笑?”
苏晴把剧本放在桌上,走过来帮她把丝巾重新系好,还在腰上打了个漂亮的结:“这样就不会掉了。”她拉着林晓雨的手,指尖暖暖的,“我们再练一遍入场的动作,你走慢一点,像课本里写的那样,‘步态从容’,肯定没问题。”
林晓雨点点头,跟着苏晴的提示往前走。一步、两步,丝巾的下摆轻轻扫过脚踝,像一片柔软的云。她抬头时,正好看见张伟趴在桌上画唐卡,笔尖在硬纸板上涂着蓝色的天空,李萌萌在旁边帮他剪金色的流苏——阳光落在他们身上,连张伟额头上的汗珠都闪着光。她突然想起第一次月考后,苏晴陪她在教室刷题到天黑;想起图书馆里,学姐在童话书里夹的那片干桂花。原来有些事,不是一个人能做好的,就像唐卡需要颜料和画笔,故事需要文字和声音,少了哪一样,都不完整。
周五的礼堂里,红色的幕布垂在舞台两侧,后台的桌子上堆着他们的道具:张伟做的唐卡靠在墙角,蓝色的天空上画着白色的云,边缘用金色胶带贴了一圈;李萌萌手里拿着两朵卡纸做的珠花,正往林晓雨的头发上别;苏晴蹲在地上,帮林晓雨整理丝巾的下摆,还不忘叮嘱:“别紧张,忘词了就看我,我给你递眼神。”
林晓雨的心跳得飞快,手指紧紧攥着裙摆的一角。她听见台下传来细碎的说话声,还有陈老师鼓励的掌声。幕布拉开的瞬间,暖黄色的灯光落在她身上,她下意识地抬头,突然看见第一排中间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浅棕色的长发,背着那个绣着小雏菊的帆布包,是图书馆里那本童话书的批注主人!学姐似乎也认出了她,对着她轻轻笑了笑,眼里闪着光。
“启禀赞普,文成公主已至逻些城外。”李萌萌扮演的侍女先走上台,声音虽然有点抖,但还是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。林晓雨深吸一口气,提起丝巾的裙摆,一步一步走上台——她想起苏晴说的“步态从容”,想起自己在便利贴上写的台词,想起张伟熬夜粘珠花时手指上的胶水印。
“赞普远道相迎,民女惶恐。”她对着扮演松赞干布的张伟屈膝行礼,丝巾的流苏轻轻晃了晃,没有掉。张伟憋住笑,尽量板着脸:“公主为汉藏百姓而来,本赞普理应相迎。”
演出比想象中顺利。林晓雨没有忘词,李萌萌递道具的时机刚刚好,张伟扮演的松赞干布虽然偶尔会瞪错眼睛,却逗得台下的同学笑出了声。最惊艳的是最后一幕——张伟推着一个用旧椅子改造的步辇走上台,椅子上裹着金色的彩纸,两侧绑着他用彩绳编的流苏,林晓雨坐在上面,阳光从礼堂的天窗照下来,落在流苏上,像撒了一把碎星星。
“文成公主带来了种子、经书,还有工匠,汉藏百姓从此亲如一家……”苏晴写的旁白在礼堂里回荡,林晓雨坐在步辇上,看着台下的学姐,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。她想起排练时掉了无数次的丝巾,想起苏晴改了三版的剧本,想起张伟手指上没洗干净的颜料——原来“团队”不是四个人凑在一起,是你掉了丝巾时,有人帮你系;你写不出台词时,有人帮你想;你怕出丑时,有人告诉你“别怕,我们一起”。
幕布落下时,后台的四个人抱在一起,张伟的汗蹭到了林晓雨的丝巾上,李萌萌的珠花掉了一朵,苏晴的笔记本还夹在道具箱里,可没人在意。陈老师走进来,手里拿着一把糖:“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,尤其是晓雨,把文成公主的温柔和坚定演出来了。”
林晓雨正剥着糖,突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。回头一看,学姐正站在后台门口,手里拿着那本熟悉的童话书——淡蓝色的封面,边角有点卷。“你演得真好。”学姐把书递过来,翻开扉页,上面多了一行新的批注,“故事里的公主需要勇气,现实里的你也一样。”
林晓雨的手指抚过那行字,和之前的批注一样,字迹软软的,像学姐的笑。“学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