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 大约两千多人的海军陆战队快速行进,秩序井然;先他们一步的,是六个士兵组成的尖兵小队,任务是探知前方有无伏兵及可疑状况。
侦查兵报告这一情况,孙建凯颇感棘手——能成为尖兵的士兵都是百里挑一的,战斗力本就凶残的陆战队尖兵更是优秀,很难轻松消灭;如此庞大的防御阵地不可能不被发现,这些尖兵是信号,能不能回去,紧随其后的大部队都将知道前方有敌情。打一场令对手猝不及防的伏击战已不现实,只能打以逸待劳、占据天时地利的阵地防御战。
发报机的“滴滴”声不绝于耳,孙建凯的思绪有些凌乱;他走出指挥所,踏着阶墀出了战壕,来到了阵地的最高处。
挖掘战壕的尘坌黯然落下,不再飞舞。这平静的表象,像黎明前的黑暗,是暂时的——随着尖兵的退去,紧随其后的陆战队该有所行动了。
尖兵的报告并没让武器装备先进、单兵素养优异的日军指挥官如临大敌;他认为,消灭眼前的抵抗力量,不需要帝国的空中力量。
迫击炮轰炸了一次防御阵地后,日军趁着还没散尽的硝烟开始了冲锋。炮弹掀起的泥土落下,第一波攻击的队伍越过了铁丝网。猫耳洞的守兵在各班、排长的呼喊下,快速钻出,镇定自若地位列战斗位置,旋去手榴弹盖、牵出引线,拉起枪栓,瞄准,等待敌人进入射程之内。日军士兵一边冲锋,一边向防御阵地射击;一些伺机还击的守军只露出半个脑袋,竟然被击中。这大大出乎包括孙建凯在内的一干国军指挥员的意料之外;如果在真实的技战术和误打误撞击中之间选择,他们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——谁愿意在关乎生死的战争中面对太过优异的对手?
手持军刀、带领陆战队冲锋的分队指挥官进入了守军狙击手的射程之内;狙击手全神贯注地瞄准,轻扣扳机,子弹优雅地滑出,击中了猎物的头颅。己方的这记点射,成为了不言而喻的战斗信号;一时间,防御阵地飞出的子弹、手榴弹,滂沱大雨般宣泄向了来犯之敌。冲锋的队列毫不畏惧,一个军官被击倒,另一个军官立即补上指挥。面对日军强大的攻势,守军的三个营轮流交替着作战,用生力军保持着最佳防守状态。几个对准平坦区域、敌人易冲锋地段的机枪火力点火力全开,对敌密集队形进行打压。狙击手快速对敌指挥官完成连杀,对冲锋靠前,最有可能冲上阵地的排头兵进行狙杀。为了打乱日军的攻击节奏,守军不时有受伤的投弹手选择与敌同归于尽。
夕阳西下,双方死伤俱重。
没能登上山顶的日本士兵渐渐急躁,却无可奈何。之前在东北的轻松胜利,使得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认为中国军队都是不堪一击的。今天的这一仗,颠覆了他原先的想法;阻挡他前进的这支军队,不仅战斗作风顽强,而且战术上攻防兼备,算得上劲旅。
孙建凯从望远镜看去,日军后退了约三里地休整;如果这时第312团的重炮给他们来个炮火覆盖,敌人的死伤一定惨重。舒娅发了半天的电报,第312团也没个回应;侦查兵赶去联络,发现他们的阵地只有一个排的士兵在装模作样地做着各种伪装……和孙建凯一样失望的还有康文玉、薛凯等人——第312团接到作战任务,他们异常兴奋;但紧接着“娘娘腔”就给他们浇了桶冷水,不仅拒绝了康文玉提出的让柴洪亮、景飞等人归队,加入战斗序列的提议,还将请缨出战的韦卓异等人又关了起来。万般无奈的康文玉有了个天马行空的想法——第312团如果能出只“讲道理”的獬豸,顶死不讲道理的“娘娘腔”就好了。
夜晚,寒风徐来,白天被枪炮声恫吓得瑟瑟发抖的山峁在战斗停息后渐渐安定下来,陪伴着国军士兵一起沉沉睡去。第314团的指挥所闪烁出昏暗的光亮,有气无力的,像病人虚弱的喘息。
孙建凯听完邹道奇做的伤亡报告,面色凝重;上峰指令他坚守三天,这才第一天,全团伤亡已达三分之一。日军的进攻越来越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