灭燕赤。”
“放心,”沈锦穗语气笃定,“灭不了,他又不是秦始皇。”
“做人要有自知之明!”燕钧低斥,他虽然野心勃勃但做事一向低调。凡事“不低调”的时候,大多是手下坏事。
“你的胆量,”沈锦穗毫不客气地回敬,“配不上你的野心。”
“胆量不是用来找死的!”燕钧额角青筋跳动。
沈锦穗声音带着蛊惑般的冷意:“不置之死地,如何后生?不找死……怎么体现你的‘胆量’?”
“你……!”燕钧怒极,猛地抽出腰间佩剑,寒光直指沈锦穗!
然而,剑尖在离她咽喉三寸之处骤然停住——沈锦穗仅用两根手指,便轻描淡写地夹住了锋利的剑身。
她看着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的燕钧,摇了摇头,语气带着一丝真实的嫌弃:“你这武功,再不下苦功练练,恐怕连燕元照都打不过了。”
燕钧奋力回抽佩剑,却纹丝不动,只得怒道:“她没你这么欠打!”
沈锦穗手指一松,弹开剑身,发出“铮”的一声清鸣。她拍了拍手,扬长而去,只留下一句带着笑意的嘲讽飘散在风里:“但你,是真的欠打。”
意识海中经过沈锦穗允许能够看到一切的燕元照有些惊讶,“原来你们平时是这么相处的。”
沈锦穗从善如流,“我和他一直这么相处的。”
天祈
君裕泽守在榻边,见霁延策睫毛微颤,立刻俯身轻声唤道:“阿策?感觉如何?”
霁延策缓缓睁开眼,视线尚未完全聚焦,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却已先于理智闯入脑海。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:“陛下……您说的那句话,究竟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
君裕泽沉默片刻,替他掖了掖被角,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:“就是你想到的那个意思。”
霁延策猛地看向他,眼底满是难以置信与混乱:“您纳了妃嫔,臣……也已娶妻。此时此刻,您说这些话,合适吗?”
这也不合理呀。
难怪陛下会中途换魂,是老天怕陛下喜欢男人后,所有事件无法按命轨发展。
君裕泽看着他,眼神复杂,轻轻吐出三个字:“朕没碰……”
话未说完,霁延策脱口而出:“我碰了……”
君裕泽眸光一暗,随即却化作一种近乎无奈的温柔,他轻轻按住霁延策欲起身的肩:“……没关系。”
他顿了顿,像是一种承诺,又像是一种自我安慰,“就保持现在这样,也很好。阿策,陪朕出宫走走吧,就我们两个。”
两人微服并行,看似闲适,却各怀心事。
茶楼里,说书先生正讲到慷慨激昂处:“……可见我朝天子与丞相,年少相识于微时,情深义重,乃国之柱石,千古佳话……”
梨园中,婉转的唱腔飘出,唱的是《梁山伯与祝英台》的“楼台会”,哀婉缠绵。
霁延策停下脚步,望向身侧努力维持平静的君裕泽,声音很轻:“陛下,您今日……是在同臣告别吗?”
君裕泽没有看他,目光落在远处喧闹的人间烟火上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舍:“朕只是怕……万一……”
“没有万一。”霁延策打断他,语气斩钉截铁,像是在对君裕泽说,更像是在对自己发誓。
午时的奉天楼香烟缭绕中,身着紫衣道袍的年轻掌祀匀褚缓步而来,他容貌俊美,眉眼间却带着几分精明。他目光直接落在霁延策身上,唇角勾起弧度:“哟,这不是霁相吗?听说有人在陛这般高风亮节,今日怎肯屈尊踏足我这铜臭之地?”
霁延策轻轻咳嗽两声尚未开口,君裕泽已上前半步,隐隐将霁延策护在身后,皱眉道:“匀褚,好生说话。若气坏了丞相,朕唯你是问,当心扣你今年俸禄。”
匀褚夸张地叹了口气,摇头晃脑:“瞧瞧,这‘赤鸩妖妃’人还没到呢,陛下您这就开始‘鬼迷心窍’了?若真等那位来了,您眼里还能有谁?我这奉天楼怕不是要直接关门大吉。”
霁延策轻轻拉了下君裕泽的衣袖,示意他不必动气,自己则迎上匀褚戏谑的目光,语气平静无波:“陛下不必与他计较。掌祀大人也不必杞人忧天,若那妖妃真来了,你以为……你还能有如今这般清闲自在的好日子过么?”
话音落下,奉天楼内一时静默,只有香炉中的青烟,兀自袅袅上升。
“她来了本座是不太清闲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