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中,成了混饭吃。
叶战军对着叶铮,沉稳地点了点头,算是打过招呼。那双虎目之中,有对强者本能的欣赏,也有对自已弟弟那份痛苦的感同身受,复杂难言。
“这是我大儿媳,周淑华,是个医生。”叶擎天又指向那位气质温婉的妇人。
“叶先生好。”周淑华对着叶铮露出了一个温和而又带着一丝悲悯的微笑。作为一名医生,她只看了一眼,就判断出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那股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沉重暮气,那是一种长期处于极度压力和危险环境下,才会留下的独特烙印。她的心中,没来由地一阵刺痛。
“这是他们的儿子,叶锋。”老人指向那个眼神锐利的青年军官,“在特种部队,跟他爸一样,也是个兵头子。”
叶锋的目光如刀,直直地射向叶铮,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评估:“叶先生,幸会。”他听说了这个堂弟在金融市场上的雷霆手段,心中本能地生出了一股较量之意。
“这是叶锋的姐姐,叶雪,在总参,搞情报分析的。”
叶雪对着叶铮礼貌地颔首,她的目光冷静而又敏锐,像是在扫描一个极度复杂的加密文件,试图从中找出逻辑和破绽:“叶先生的资料我看过,很精彩。只是,纸面上的东西,似乎解释不了全部。”她的话,一针见血,直指核心。
叶铮对这些或明或暗的试探与介绍,反应如一。每当叶擎天介绍一人,他便会微微颔首,目光迎上对方,不多不少,停留两秒,然后移开。既不失礼,也绝不多情。他像一台最精密的人脸识别系统,将每个人的样貌身份以及他们眼神中透露出的微表情,一一记录,归档,存入大脑深处的数据库。
终于,叶擎天的目光,移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像个透明人一样的叶战鹰。
餐厅里的空气,仿佛在这一刻被抽干了。
叶擎天的声音,陡然变得低沉而又沙哑。
“这个……”他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语,“是我的二儿子,叶战鹰。下午在茶馆,你们……见过了。”
他没有说“这是你父亲”,也没有说“他是你二叔”,只用了一句最平淡的陈述。但这句话里蕴含的惊雷,却震得在场每个人都心神俱颤。
叶战鹰的身体,猛地一僵。他抬起头,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,死死地贪婪地又充满了无尽哀求地,望着叶铮,嘴唇无声地翕动着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叶铮终于将目光,正式地长时间地,投向了他。
他看着这个男人,看着他苍白的脸,红肿的眼,看着他那因为极度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指尖,看着他那身昂贵的休闲装下,那副被痛苦与悔恨折磨得几乎要垮掉的灵魂。
叶铮的脸上,依旧没有任何表情。
他只是平静地看着,像一个冷漠的观众,在欣赏一出精彩绝伦的独角戏。
良久,他才对着叶战鹰,再次微微颔首,算是回应了叶擎天的介绍。然后,他便收回了目光,仿佛多看一秒,都是浪费。
这个动作,如同一把无形的重锤,狠狠地砸在了叶战鹰的胸口。他猛地低下头,双手在桌下,死死地攥成了拳,指甲深陷入掌心,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,只有这样,才能让他不至于当场失控。
“咳,”叶擎天干咳一声,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尴尬,“吃饭,吃饭。菜都要凉了。”
家宴,在一种诡异到极点的气氛中,继续进行。
叶家人强迫自已拿起筷子,却食不知味。他们所有的注意力,都集中在那个安静吃饭的年轻人身上。
他吃饭的姿势很标准,腰背挺得笔直,动作干净利落,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。他只吃自已面前的几道菜,而且每道菜,都只夹三筷,不多不少,仿佛经过最严格的计算。
周淑华看着他,忍不住开口道:“叶先生,你太瘦了,要多吃点。尝尝这个佛跳墙,是福伯炖了一下午的,很补身体。”
“谢谢,我食量不大。”叶铮礼貌地拒绝。
叶战军则换了一种方式,他沉声问道:“叶先生,我看你走路的姿势,下盘很稳,受过专门的训练?”
“在国外,为了防身,学过一点格斗术。”叶铮的回答,滴水不漏。
“哦?格斗术?”叶锋的眼睛亮了,他放下筷子,身体微微前倾,带着一丝挑战的意味,“不知道叶先生学的是哪一派?以色列的马伽术?还是俄罗斯的西斯特玛?有机会,倒是想跟你切磋切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