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念又想:“如果陛下因为这件事,撸掉一大批言官,那你就成了黄泥巴掉裤裆,不是奸佞也是奸佞了。”
何吾驺犹豫半晌,终于忍不住道:“启禀陛下,那份奏疏臣也看了。臣观其言辞,是规劝您莫要降罪于秉公之人,应该也是好意,没有责骂圣君的意思。臣恳请陛下息怒。”
“哼,好意?”
朱由检哼了一声,冷冷笑道:“你们以为朕傻吗?那些人见陈子履三年升十一级,眼红罢了。他们也不看看,陈子履三年间,干成了多少大事。昏君?哼哼,如果重用能臣是昏君所为,那朕就当这昏君,当到底了。”
说着走回案上,学着传说中陈子履的风范,猛地一拍镇纸。
随着“啪”的一声,再次朗声开口:“朕今天就放下话来,这次非力挺陈爱卿不可。办好了,朕抬他进内阁。办砸了,朕治他的罪便是。谁再敢上书唧唧歪歪,莫怪朕不讲情面。拟旨,在济州岛设镇开埠,巡海征税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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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,陈子履可不知道自己的上书,竟会闹得那样大。
皇帝开了金口,倘若自己办砸了,非丢官不可。
这夜听了李万姬的一番话,对崔鸣吉的了解又深了三分。
这崔鸣吉也是个务实的大臣,不是吓唬吓唬就会屈服之人啊。
于是第二天早上,他特地回了一趟私宅——最近实在太忙了,老是睡官署,连家都没顾得上回。
林舒看到东家回来,自然高兴得合不拢嘴,下了厨房一阵忙碌,便端来了各色早点。
“东家,济州岛没什么吃食,咸菜倒腌得好,”林舒一边盛粥一边唠叨,“奴婢做了点海鲜粥,你趁热尝尝。好吃的话……啊!”
陈子履一把搂过细腰,猛地一闻,嗯,真的好香。
笑道:“你今年也十六了吧?嗯?”
“才十五呢,”林舒身子都软了,颤声道:“光天白日,东家莫要乱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