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沌气翻涌的巢穴内，这辆锈迹斑斑的泥头车斜插在焦土中。
车头上，有一道半指深的剑痕，泛着青芒，如一道未愈合的伤口。
东华仙君指尖，悬在剑痕上方，法力触到的瞬间，便被无形的力量融合，他猛地缩回手，袖口无风自动。
“这剑痕……”
东华转身看向身后三人，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凝重，“剑意里的清气太怪异，像极了太古青天的路子。”
“青天？”
帝俊一步踏到车头前，金瞳扫过剑痕，喉间发出一声低笑。
“那老东西还会用剑？
而且怎么会，跑到这破车上来留剑痕？”
他伸手去摸，指尖刚碰到车头表面，剑痕突然亮起青光，将他的法力吞没。
后土蹲下身，裙摆扫过地上的碎石。
她没有碰剑痕，只是用手指轻点地面，
感受着残留的道韵：“不是寻常的剑伤。你看这痕迹的走向，没有丝毫当世的痕迹，倒像是从未来而来的一道剑意。”
“未来而来？”
囚牛从东华身后探出头，他抱着长琴，衣摆上，还沾着几根琴弦的银丝。
“可青天前辈，不是号称“万古青天一株莲”闻名吗？
不一直以法术神通闻名，竟然还有如此剑道手段？”
东华仙君沉思片刻，目光再次落回剑痕：“这正是奇怪的地方。”
还有如此造诣，这家伙的实力，恐怕不像是传说中那么简单。
这股剑意，充满了‘融’的韵味。
“你们有没有觉得，这剑痕里的气息，和周围的天地法则，似乎快拧成一股了？”
帝俊突然笑道，收回手指，指尖有道剑痕经久未消。
他眼神带着慎重：“这老前辈，快近‘道’了？
那老东西还真敢想。
道是什么？是鸿钧都摸不透的玩意儿，他一个练法的，还能把剑练进法里去？”
“帝俊兄这话就偏颇了。”
后土站起身，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，“当年盘古开天，不也是以力证道？
青天前辈浸法道亿万年，殊途同归！未必没有这个可能。”
她转头看向囚牛，“你不是最擅长听万物之律动吗？
能不能从这剑痕里听出点什么？”
囚牛点点头，他最擅长音律，自然些许手段！
他走到泥头车旁，将耳朵贴在剑痕附近。
闭上眼睛，周身泛起淡淡的道光。
琴音般的力量，顺着剑痕蔓延开去。
过了片刻，他猛地睁开眼，脸色发白：“听不到……什么都听不到。这剑痕像是一个黑洞，把所有的声音、所有的气息都吸进去了。”
东华的眉头皱得更紧：“连你的‘听道’都没用？
看来这剑痕里的门道，比我们想的还深。”
“试试这个！”
他轻轻一点，一股溯源之风，划过剑痕。
“我的‘溯源风’竟然失效了？”
东华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震惊。
“这溯源风，就算是面对混沌凶煞的气息，也能查出点蛛丝马迹，现在却……”
他是谁，洪荒情报头子！
帝俊抱着胳膊，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：
“看来那老东西，真的摸到道的边儿了。
他的剑现在不是‘器’，也不是‘术’，而是‘势’。
一种和天地同频的势，我们的手段，自然探不出来。”
后土庞大的祖巫真身，蹲下身，指尖拂过裂痕：“可他为什么要在泥头车上留剑痕？
这地方偏僻得很，除了我们几个，谁会来这儿？”
“或许是无意为之？”
囚牛猜测道，“说不定他路过这儿，随手试了一剑，没想到留下这么个痕迹。”
“随手？”帝俊挑眉，“青天为神帝，帝者，做什么事都带着目的，
哪有什么随手？还跨越时间出手！其中的因果，耐人寻味！
我看他是故意留的，就是想让我们知道，他现在的境界有多高。”
东华摇了摇头，走到泥头车的另一侧，那里还残留着几道车轮印：“不像。如果是故意炫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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