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林寺,大雄宝殿。
气氛凝固,殿内寒气逼人。
任我行负手而立,狂傲的脸上看不出情绪,心里却已将向问天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。
好你个向问天,说好的声东击西,怎么连老子也一起“西”进来了?
他眼角余光扫过殿内,心头一沉。
这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!
少林方丈方证,武当掌门冲虚,两个老狐狸一个比一个阴。
泰山天门、衡山莫大、恒山定逸……五岳剑派除了嵩山,全员到齐。
华山岳不群,那个捧着破书装模作样的伪君子,也在。
最离谱的是青城派的余沧海。
几个月不见,这矮子浑身透着一股骚气,眼神跟带了钩子似的,活像刚从哪个南风馆下班。
这阵容,别说他现在功力未复,就是巅峰时期,也顶不住车轮战。
今天,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。
任我行脑中念头飞转,面上依旧是那副“天下第一我第二”的嚣张模样。
他哈哈一笑,声如洪钟,震得大殿嗡嗡作响,打破了死寂。
“方证大师,冲灵道长,各位掌门,别来无恙啊!”
他冲着众人随意地拱了拱手,姿态轻慢至极。
“我等听闻小女的……呃,朋友。
令狐冲小友带人上山,怕他年轻气盛,与少林高僧起了冲突,特来劝架。”
“既然现在令狐小友事情了结,那我们也不便多扰,就此告辞!”
说着,他拉起任盈盈,转身便要离去。
这番话滴水不漏,既给了自己台阶,也给了少林面子,主打一个“我只是路过”。
想走?
殿内数十道冰冷的杀机瞬间锁定任我行空气被抽干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只要方证一声令下,今日便是魔教前教主喋血少林之日。
任我行脊背肌肉绷紧,已然做好了血战的准备。
就在这时,一声佛号响起。
“阿弥陀佛。”
方证大师上前一步,拦在任我行三人面前,脸上挂着悲天悯人的微笑。
“任教主,想走,怕是没那么容易。”
任我行心里咯噔一下:完了,这老秃驴要撕破脸了。
谁知方证接下来的话,却让他当场愣住。
“我正道名门,向来以德服人,以众欺寡,岂不让江湖同道笑话?”
方证一脸正气凛然。
“今日,你我双方,便以武论道,斗上三场。
你们若是赢了,老衲亲自恭送三位下山,绝不阻拦。”
“若是输了……”
方证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森然,“那便请任教主留在少林。
参禅礼佛,为江湖除去一害,还天下一个太平!”
此话一出,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,瞬间变得微妙。
围杀,变成了江湖规矩内的武斗。
角落里,莫大先生浑浊的眼珠子动了动,和旁边捧着《论语》的岳不群对视一眼。
两个老狐狸的眼神在空中交汇,瞬间达成共识:还是方丈会玩儿。
既占了理,又不必背负以多欺少的恶名,高,实在是高!
而任我行听完,悬到嗓子眼的心脏咯噔地落回了肚子里。
还有这种好事?!
一对一单挑,他怕过谁?
他强压心中狂喜,面上却装出一副被逼无奈、悲愤交加的模样。
咬牙道:“好!好一个名门正派!看来,我们是没有选择了!”
他环视一圈,目光最终落在方证身上。
挑衅道:“既如此,谁先来?方证大师,是你吗?”
“呸!”
一声尖利的呵斥从侧方传来,充满了鄙夷。
“你这魔头,也配与方丈大师交手?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余沧海翘着兰花指。
扭着水蛇腰走了出来,脸上带着三分不屑,七分妩媚。
任我行上下打量他一番,眉头紧锁。
张口便是一句直击灵魂的真实伤害:“哪来的妖人?是男是女?”
“你!”
余沧海一张俏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,差点当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