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慕容熙的允许,沉鱼让人将体己和衣物都送去永庆寺,能捐的捐,能送的送,她只留下儿时的玩意。
乌园里。
慕容熙坐在窗边,侧过脸望着院中的乌园花,这个季节,绿生生的一片,再寻不见半点蓝紫色。
“......守灵的这几天,是昼夜不离,水米不进,身上还穿着回来那天的衣服,瞧着就剩一把骨头了......”
慕容熙有些出神,依稀听得匡阳在说什么,眼前浮现的始终是她跪倒在地哭得痛不欲生的模样。
这些天,他也只见了她一次,便再也没有看过她。
匡阳说了不少话,可关键的一句没敢说。
他掀眸往一直沉默的人脸上瞧。
沉鱼从回来就一直守在灵堂,可是现在温媪已经下葬了,那么又要怎么安置沉鱼呢?是留在府中,还是回去田庄?
*
沉鱼低着头,抱着匣子踏进屋时,慕容熙面无表情坐在案几前。
沉鱼将匣子放在地上,对着静坐的慕容熙,跪下来,额头贴着手背,恭恭敬敬地一拜。
在田庄的这段日子,她照着女奴们的样子学的。
“奴婢,拜见郡公。”
慕容熙眸光一缩,并未言语。
屋中静了良久。
良久后,慕容熙淡淡开了口。
“你跟匡阳说,想见我?”
他不说起身,沉鱼就仍伏在地上,即便听到说话声,也没有抬头看过来。
“是,奴婢有事想请求郡公。”
沉鱼的嗓子有些紧,也有些干,说话声听起来有些变调。
慕容熙眯起眼:“说吧,什么事儿?”
沉鱼埋着头,眼泪掉在地上。
“求郡公让奴婢留在郡公府。”
“好。”
慕容熙默了默,正欲起身,却听的埋着头的人又道:“奴婢还想求郡公给奴婢一个身份。”
慕容熙一愣,不可置信地盯着伏在地上的人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奴婢自知出身卑贱,不论是,”沉鱼吸了口气,缓了缓,哑着嗓子道:“不论是侍妾,还是,还是通房,都可以,只要能为郡公——”
不等话说完,案几上的杯盏碎在沉鱼的手边。
溅上脖颈的茶汤,冰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