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老太让黄驰背着自己,强行要进姚家吃饭。
“好嘞!”黄驰喜滋滋把奶奶背起来,乐颠颠往台阶上走:
[太好了!只要我背着奶奶能进门,就不怕姑姑把人撵出来,这可是她亲妈、亲妈!真给撵出来,饭都不给一口,我看她这高官夫人以后还怎么当。]
至于黄二舅夫妻俩,则是紧张到老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儿!
两口子生怕儿子此举引来警卫员阻拦,说到底,这里毕竟是重要人物的府邸。
前朝这个贝勒府,里面住着三户人家,一户是姚家,一户是王家,还有一户则是乔家。
这个乔家,正是上次给林熹微未出生的孩子勾虎头帽的那位乔阿姨的娘家,也是地位极其崇高的功勋之臣。
像是这样大人物云集的府邸,大门口自然有警卫员站岗。
只不过,这个特殊的年代,一旦开始闹事,大人物反倒不能把平头百姓怎么样,因为大人物更要注意在人民群众里的影响。
这也正是姚胜利不敢出来跟他们硬碰硬的真正原因,穿鞋的怕光脚的。
黄驰先是眼神闪烁看了看警卫员,对方目视前方,岿然不动如松,黄驰这才敢试探性上前——
一步一个台阶,一步又一个台阶,每上去一步,黄驰就悄么么抬眼看一下警卫员。
黄二舅两口子也紧紧盯着大门口站岗的警卫员,呼吸都不敢大口,生怕对方举枪!
黄老太趴在小孙子背上,老心脏也是扑通通乱跳,她也怕啊!
然而,荷枪实弹的警卫员,军姿笔挺,背着枪目不斜视。
黄驰胆子愈发大起来,一步步走上大门口的台阶,一寸寸试探警卫员的反应。
结果,人家根本不搭理他!
黄驰背着奶奶乐颠颠进了门,生怕慢一步就被吆喝回去,他扭头冲着父母喊:
“爸!妈!快把我爷抬进来……”
“住手!”警卫员一嗓子吼,冬天炸雷一般震天响。
黄驰险些把奶奶摔地上,因为他下意识就想双手抱头蹲下,怕死呐!
黄老太也给吓得够呛,险些尿失禁,尿在小孙子后背上。
黄二舅两口子直接吓得瘫坐地上,一个两个惊呼出声。
下一秒,但听站如松的警卫员,炸雷一般又喊:
“首长有令!活人可以进门!!死人免谈!!!”
……
哦豁!
是命令哎~
除了黄老爹,其他人都能进这个门。
黄二舅率先悟了:“玛德!这是把我们都当客人对待,进门吃饭能行,把我爹抬进去就是不行。”
他媳妇儿都忍不住笑了:“嘿,人家也不傻,晓得你那如意算盘,依我看呐甭折腾了,得罪死他姑父,对谁都没个好处。”
黄二舅妈这话不假,是个正常人都会这么想,包括黄大舅等人,都是这个意思。
姚胜利这棵大树,是他们一大家子在京都的靠山,最是不能得罪。
然而,黄二舅脑子里有自己的小算盘:“闭嘴!妇道人家,你懂个球!”
黄二舅先前倒买倒卖厂子里的货物被开除,姚胜利没亲自出面保他,已经让他相当不爽。
哪怕黄二舅之前的铁饭碗是靠姚胜利的面子才捧上,但是,升米恩、斗米仇,黄二舅就是记恨姚胜利不管自己。
再加上喜欢吹牛的他本来已经把儿子娶老婆的房子就是姚家这个,当天大的牛皮吹出去了。
结果,姚家不仅撵了黄家二老,还坚决表示房子要留给自己长子长媳。
黄二舅心里憋了两口气!
他今天来这里,就是故意要给姚胜利难堪!
他得让姚胜利知道知道,人民群众不好惹,忽悠人民群众更是没有好下场!
黄二舅看了看老婆,叮嘱:“你留在这里看着咱爹,我们进去讨要一个说法。”
黄二舅妈脸色煞白,一把拖住丈夫:
“当家的、当家的,莫要着急,进去了一定好好说话,千万不能跟他姑父起冲突,我跟黄驰还在单位里上班呢,得依仗人家这层脸面照应着。”
“哎呀!行了、行了!”黄二舅根本不在意这些,自幼被黄老太惯着长大的老幺,早已习惯了别人上赶着照顾自己:
“我可是家里最小的那个,只要我姐还是他老婆,他就不能拿我咋样,你起开!”
黄二舅一把搡开媳妇儿,嘴里嘟嘟囔囔不信邪:
“呵,还能跟我们断绝关系?都这么多年了,不都这么过来了。”